.老物件猶如一本歷史書,帶給人們珍貴的回憶。簸箕、椽子、木桶和笸籮,作為一個時代的產(chǎn)物;說起來很多人都不會陌生,作為曾經(jīng)重要的人們生活工具,是很多人家不可或缺的一種物品,但是隨著高科技的發(fā)展和各種高科技制品的普及,使用手編簸箕、椽子和缽藍的人也越來越少了,然而在山東省濟南市鋼城區(qū)的艾山街道,到現(xiàn)在還有不少村莊仍然保留著手編簸箕的傳統(tǒng)手藝。
濟南市鋼城區(qū)艾山街道九龍莊村,曾是遠近聞名的“柳編村”。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在亓立庚兄弟二人的帶動下,那時,人人都有一雙巧手,能將一根根柳條編制成結(jié)實耐用的簸箕、椽子、笸籮。
近日,筆者驅(qū)車前往濟南市鋼城區(qū)艾山街道南城子坡社區(qū),采訪了租住在此的柳編技藝傳承人——今年72歲的老人李興來,聽他講述與柳編技藝的情緣,嘆他編簸箕椽子時的嫻熟手法,感受他的豁達人生。
一編就是55年
李興來自小就跟隨父親學習柳編技藝。“那時候,傳承柳編技藝有‘傳男不傳女’的家訓。我的祖父、父親都會編簸箕,家里女婿非要讓我教他柳編手藝,但我不敢破祖訓。這也是我舉家遷徙濟南鋼城的一個重要原因。”李興來向記者說這些的時候,我來濟南鋼城已經(jīng)20多年了,每五天一輪的五個大集是必趕,淳樸厚重的鋼城農(nóng)民還一直沿用簸箕、椽子、笸籮的傳統(tǒng),我?guī)缀鯖]有閑著的時候,一個簸箕椽子能用十幾年,人們舍不得丟棄,就修修補補,一個大集修一天都修不完。說起修簸箕椽子、笸籮,李興來如數(shù)家珍。22歲時,他開始獨立做活兒。到如今,他已與柳編技藝結(jié)緣45年。
“原先,李興來的老家是新泰市青云街道辦,老家家家戶戶都編簸箕,制作出來的簸箕、椽子、笸籮結(jié)實耐用,泗水、寧陽、肥城、蒙陰等地的人都慕名前來購買。”李興來回憶起那段時光時,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,“那時候,每編一個簸箕、一個椽子、笸籮能給我記1個或1.5個工分。我起早貪黑,一天能編2個簸箕。在當時,那可不得了啊!”
學會容易學精難
“萊蕪和鋼城有很多編簸箕、椽子、笸籮的紅柳綠柳,但兩種柳條的柔韌度不同,紅柳編的家具好看,但枝條脆,容易折斷,為了讓柳條柔軟,頭天傍晚需要把柳條浸泡在水中,行話稱為‘泡條’。將浸泡后的柳條晾一晚后,第二天才能用于編制簸箕、椽子、笸籮。”說著,李興來從三輪車上抱出一大捆一人多高的柳條向記者展示,“冬天天冷,簸箕、椽子、笸籮編起來不好成型,所以一到冬天,我就不編那么多了。”
“編簸箕、椽子、笸籮這手藝,學會容易,學精難。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簸箕、椽子、笸籮,但編它所用的工具可不少,每個手藝人都有自己的一套‘家什’!”李興來老人說。記者發(fā)現(xiàn),在老人拿出的工具中,錐子、鐮刀、空心錐子大大小小有十來樣。
“編簸箕、椽子、笸籮前,首先要用一種特殊的工具作為輔具,依據(jù)所編物品大小嚴格裁剪柳條尺寸。這是編簸、椽子、笸籮箕過程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。”李興來老人說。
李興來老人雙手并用,一根根柳條在他的手中翻飛起舞。每插入一根柳條,他都使勁勒緊,使簸箕不留一點縫隙,椽子、笸籮裝水都不帶漏的。
李興來老人說,由于簸箕、椽子、笸籮有邊沿,一面敞口,所以,敞口處要用韌性很強的薄柳木作“簸箕舌頭、椽子把”;在木片里邊鉆一行小孔,用麻繩連在柳條上,以固定簸箕的形狀。李興來老人邊做邊講解簸箕的制作工藝。記者驚嘆于李興來老人的嫻熟手藝,更驚嘆于制作工藝的復雜精致。
希望技藝能夠傳承
在李興來老人的記憶里,家鄉(xiāng)的柳編技藝曾紅極一時。當時,簸箕、椽子、笸籮、大框是人們生產(chǎn)生活的必需品,盡管全村家家戶戶編簸箕、椽子、笸籮,但常常還是供不應求。“村里人編的簸箕、椽子、笸籮大多還被銷往外地。”李興來說。
然而,隨著現(xiàn)代化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工具逐漸走進尋常百姓家,手工編制的簸箕、椽子、笸籮已經(jīng)不再走俏,村里還一直編簸箕的也只剩下兩位老人了。“昔日的柳編之村盛況已經(jīng)不復存在,令人惋惜。”李興來談到這些時,流露出了憂慮和惋惜。李興來說道:“編簸箕、椽子、笸籮的工藝較為復雜,但必須有手勁,拿彎椽子把不好掌握;編簸箕沒有外出打工賺錢多;編椽子時需久坐,會讓人腰疼腿疼、脊柱變形……這些都使柳編技藝無法得以傳承。”
柳編技藝在被申報為山東省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前,李興來只是單純地想保留著自己的“獨門絕技”作為養(yǎng)家糊口的手藝。“這手藝被申報為山東省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后,我的思想也發(fā)生了變化,希望這門技藝能夠得到傳承。”他說,自己的兒子很愿意跟著他學習柳編技藝,這讓他很欣慰。兒子們雖然在城里打工,但一有空,就是會跟自己學習編簸箕、椽子、笸籮,有時還突發(fā)奇想地還編一些人們生活裝飾用品,技藝有了不小的長進。他坦言,雖然依靠這門手藝賺的錢還是跟外出打工有一定差距的,但他有信心把它做好。“政府給了我們這么大的支持,方向有了,信心也有了。只要我還能動,我就會一直編下去!”李興來老人說。
李興來老人是否是最后一批柳編技藝傳承人?究竟還有沒有人能繼續(xù)把這門古老的技藝傳承下去,是個未知數(shù)。保存老物件不僅是保存一段歷史,更是展現(xiàn)舊文化的一種展示!失而復得,才會讓人更加珍惜!
作者:朱玉富,山東濟南鋼城區(qū)。